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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堂赋

发布时间：2023-04-08 17:02:36编辑：雪饮阅读（）

辛丑之春，三月之念，会朋与宾客之宴，饮酒于沉香之亭。少时，悲色浮面，客见之大惊，问曰：“何悲焉哉？”
 

答曰：“生身之地，根也，每去必回；他乡之所，浮萍也，一去难还。今求学于草堂，已历四时，明复往，两月而去。此后隔一日竟绝千百之风雨，怀故而不得归，宿友亦不得回，此其一；魏昭侍师而见教，扬时待雪三尺而请学，古人尚尊师而记其恩，吾恐别而久不见师，又慎疏其所学也，此其二；大学之道，无尽之得，适十之二三，知亲民可，至善亦可，然未明其德也。众论于德者，非尽明其德，小德在人，大德在心，至德在天地。吾今见德而未明，思德而未知，此其三。三者之容，悲可知矣。”

客笑曰：“善，请复论其学，地之势何如？”


对曰：“位秦岭一麓，近子房，于圭峰之北，揽山川之神秀，夺日月之曜精，鹏鸟之禽常居于内，麋鹿之兽云游其间。晴则抵终南之道观，参妙理之玄机，达五峪之踪迹，冶陶、孟之高情；阴则闲庭信步，会关中之奇景，得草堂之烟雾。云销雨霁，卧南山之飞虹，夕阳镌彩，雕晚霞之瑰功。北望长安，仰先人之所遗，继古之精神，承万世而得造化；远都市之浮喧，地僻而研学，潜文章而究气象。西临古寺，得晨钟之回响，听鸠摩之禅音，目秋叶之纷纷。动若静，静随于动也，悟一叶之理，妙有无之始。则可概四面之景，括八方之势。”

客神色动而问曰：“复论其貌，校之风何如？”

对曰：“夫唯雁塔学风之悠久，左右皆参天之木。朝曦未出且垂青草之露，耀灵当空而投碎绿之影。道路行儒雅之师，三十年伏于几案，浸青春于桃李之中。瘦竹霜梅，滋前人之气节，苔痕朱楼，育代代之豪英。草堂之地，不过八九载，全貌不得见，所筑未得善，然可谓三区之最。何也？风华正茂也。古之隐者求其道，今者求其学也，同出一脉之源。有紫气东来，起群阁之地，采菊篱下，望南山之属。授学之府，重楼为尊，十六为城，不过半矣；大小之堂，对礼论道，采文撷赋，不过常见矣。藏书之馆，三载而成，制列汉唐，位于中央。蕴诸子言之九渊，临青龙之宿商；涵百家论之万象，抱中兴之弼匡。”

客复饮辄醉，恍惚其言：“复论其道，属之类何如？”

对曰：“君解当代之学邪？夫观于天，仰望天之势，山川之高在其下，龙凤囊其间，是地所不及也；察于地，俯视地之脉，九江之海泛其上，龟麟括其中，是人所不及也。人知其不及，故学于天地，受教于自然，自然之变化，人之所学也。文者诵圣贤之书，工者达智慧之道，浩然之气悬于日月，弄潮之风合与精神。是勤于学而明其道，勇于新而向其旨，忠于心而通其用，雄于志而拓其广也。”

未几，客无言，大醉矣。欲饮与清风，清风亦醉矣。无所饮者，非吾醉，是杯中景醉而换草堂之翠矣。